她勉强扯了唇瓣,“我们好歹是夫妻,牵个手,能少你一块肉?”
林怀玉话音落定,席墨阳的手就抽走了。
她听脚步声,他似乎走得更快了。
林怀玉急忙要追,肩膀却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人,紧接着就是哐当的东西落地声。
撞了她的病人家属气急败坏,“你没长眼睛啊?我准备的饭菜全撒了,你是不是眼瞎?!”
林怀玉只能看清模糊的人影,她不敢再乱动了。
她听到有脚步声折回来,那是席墨阳的声音,“嘴巴里放干净点。”
“她撞了我,走廊这么宽,不是眼瞎是什么?”
林怀玉呼吸沉窒,眼睛确实又看不到了。
席墨阳掏出钱夹,随手抽了几张红钞票。
那名病人家属还想说什么,但一看到男人冷冰冰的脸,还是乖乖闭了嘴。
“走吧。”席墨阳沉声道。
林怀玉想去拉他的手,但是落了个空。
她踩出去的脚落在了那滩饭菜上,很快,地砖上多了个油油的脚印。
拿了钱的人小声嘟囔句,“眼睛真看不见吗?”
林怀玉走了几步,又被人给撞了肩膀,她痛得没有吱声。
她依稀看到靠墙有一排深蓝色的椅子,她走过去坐了下来。
席墨阳见她没跟上,皱着眉头看向她。
“你不走?”
林怀玉闭了闭眼睛,“我想坐会。”
席墨阳但凡对她上点心,总能看出她的不对。
只可惜这男人心里没有她。
林怀玉身子往后轻靠,视线望向席墨阳站着的方位,“你能坐下来陪我一会吗?”
她不知道她的眼睛待会还能不能变好,她害怕一个人在这待着。
席墨阳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,林怀玉听到他接通了,“喂?”
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,“席主任,止嫣眼睛痛得厉害,她背着我吃了好几颗止痛药。”
“我马上过来。”
林怀玉那一声‘别去’压根来不及说出口,席墨阳就已经准备离开了。
他收起手机,林怀玉嗫嚅着,还是张了嘴,“席墨阳,你能不能晚点去?哪怕陪我十分钟也好。”
席墨阳看她坐在那里,整个人没什么不正常的。
一个健康的人,体会不到失明者的痛苦。
“你要不想现在走,你就坐会,我晚点送你回去。”
他的尾音蹿进了林怀玉的耳中,一字一语,锋利且冷漠。
句句钻心。
林怀玉眼圈内泛起潮湿,眼球传来刺痛感,“席墨阳!”
旁边,许是有人看她可怜:“别喊了,人都走远了。”
林怀玉望了望四周,她像是被抛弃在了这,眼睛看不见后,寸步难行。
许久后,林怀玉才恢复了些清明,她拨通了冯妈的电话,让她来接她。
一直到晚上,席墨阳才回来。
他身上带回了医院里的味道,他脱掉了外套,见林怀玉还没睡。
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“你回去找我了吗?”
席墨阳手指落到袖口处,慢条斯理地解了个扣子。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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